茶叶在清代,国内已形成统一的大市场。1780年成书的《清朝通典》有载,康熙22年(1683年),全国共征收茶引235880引,其中陕西22400引、四川9311引、江南60000引、浙江140000引、江西3000引、湖广1115引。按顺治七年(1650年),定大引年茶9300斤,为930笼,小引5斤为一包,每200包为1引,即1000斤,陕西交茶引税的茶按底数计算有2240万斤,按折中数4000斤计,则有8960万斤。从中可见陕西当时的茶叶交易量数额巨大,在国内占有重要地位。
清末至1949年,各地私商直接深入产地收购,其间,茶叶全凭私商运销。根据经营资本的大小,茶商有以下几种:
1.茶行。多具有较大资本,为从事茶叶经营者独家所拥有或数家合资开设。紫阳县内各大小城镇均有茶行。茶季来临,大批甘、宁、青及西安、汉中等地茶商涌进紫阳,茶行红极一时,大批买进茶叶,雇工分筛拣剔,加工后贮存,待价昂时抛售,或运于汉中、西安、老河口出售。1938年武汉沦陷后,紫阳茶行大增。
2.外地茶商。称为茶客,多为汉中客、西乡客和西北客。多在清明前后来紫阳,收购细茶且偏重于毛尖。西北客以甘肃人为主,宁夏、青海次之,藏民、回民居多,除带钱买茶外,还带盐巴、羊毛毡皮或药材如当归、枸杞、红花甘草等换茶,或将货物出售后买茶。由于西北客买茶量大,且粗细不论,市场茶价随之大涨,最高时比平时高五六倍,西北客走后,价格随即下跌。
3.小商版、茶滚子、经纪牙子。小本或无本经营,转手倒卖,从中渔利。除当地茶商外,汉中、铺镇即十人里铺、西乡均有专营紫阳茶的茶商。紫阳茶东销楚、豫两省,以号称小汉口的瓦房店为集散地,茶商在瓦房店收购茶农毛尖,选拣加工后装船沿任河、汉江直发湖北老河口、汉口。
民国时期,茶叶实行自由贸易,陕西茶商形成了很大的群体,民国35年(1946年)西安有专营茶叶的货栈、茶庄、茶店34家,咸阳、泾阳、三原一带有八十余家。陕西当时茶叶交易不明码标价,无固定行市,买卖双方均以经纪人为中介,价格由经纪人准定,茶叶也由中介人交割。
茶马古道上的背茶脚夫
茶叶销售渠道主要有以下几种:
1.江南茶。以两湖为主,兼有四川、云南、浙江、福建、江苏、安徽等省茶叶,经销湖南茶的茶商,均直接派人到湖南益阳、安化等地采购黑毛茶,并由当地茶厂将优质黑茶加工成湘尖茶,头等为天尖,次等为贡尖,三等为生尖,西安以销售天尖、贡尖为主,关中及陕北各县农村多销售生尖。全省湘尖茶年销量在60万kg左右。低档黑毛茶则直接运至泾阳、咸阳加工压制茯砖。此外,湖北青砖、湖南黑砖、湖南花茶、茉莉花茶、香片、大方、龙井、瓜片、旗枪、沱茶和红茶等品种也有一定销售量。
2.获砖茶。历史上由泾阳、咸阳的私营茶商从湖南购进茯茶原料黑毛茶,加工成茯砖后销售。省内销量不多,大部分运销西北少数民族地区,年销量约300—500万kg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在泾阳、咸阳压制的茯砖,仍全部委托私商加工,商品则统一使用“人民牌茯茶”商标。
3.紫阳茶。为内销绿茶,根据中国茶叶公司1952年8月13日茶计(52)字第395号“关于茶叶产区划分原则及区域范围说明的意见”,产区范围包括陕西紫阳、镇巴、西乡、安康、岚皋、东乡(应为四川宣汉)、四川万源、城口。以汉中、西乡为主要集散地,由紫阳、汉阴、石泉、镇巴和四川达县、万源等地茶商将茶叶运到汉中、西乡、十八里铺(今铺镇)等地,再经关中茶商转运至西安、咸阳、泾阳等地整理、拼配、加工包装。最后由关中、甘肃、宁夏、山西、青海、新疆等地客商将茶叶运销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和陕西关中地区,常年运销量在100万kg左右。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,紫阳茶还通过西安、汉中等地茶商运销陕甘宁边区。运销途径一是从西安经宜君、黄陵去延安;二是从关中走平凉、庆阳到陕北定边、靖边等地。省内关中及陕北茶叶销售,均以西安为中心运销各地。
1930—1937年期间,茶叶价格基本平稳,经营茶叶有利可图,更因茶叶生意带季节性,做茶叶生意的商人,比比皆是,尤以回族商人最多。按资本及经营方式可分为四类:短途贩运小商贩、肩挑零售商、干茶铺、外销茶商。抗日战争发生以后,武汉、襄樊、老河口、郑州相继沦陷,东南各省茶叶无法运入西北各省,而茶叶是西北少数民族必不可少的生活必需品,陕南茶叶茶价提高,刺激了生意人的积极性。抗战期间有13家商号为保存资本,疏散货物,转地经营,德兴合、天昌丰、聚丰厚、钰源长、义聚生等商号干脆全部迁往紫阳瓦房店,同意诚、燮晶永、福聚源部分迁往紫阳瓦房店,大做茶叶生意。茶叶运销量由战前的60万kg增至90万kg。其中生意做得最好的是义聚生、复盛泰两家,年经营15万kg左右,在安康设转运点,在汉中十八里铺有常住栈客。义聚生商号资本由战前2万元,战后上升到4万元。1946-1948年陕邦经营茶叶约30万kg,占紫阳运量的1/3,其中义聚生一家约37500kg。1949年前西安经销紫阳茶的货栈茶庄,均集中在西安南关一带,年经销量约5万kg。
由于茶叶运销汉中,转销西北各省较稳,卖掉茶叶,换回山区人民必须品——食盐,当时紫阳茶农把食盐称为琐碎银子。商人购买茶叶以碎银子支付,故尽管当时纸币一再贬值无人要,紫阳茶叶的运销,在解放战争的三年期间没有减少,年销量达90—100万kg。(节选自《陕西茶业丛书之一——陕西茶产业》)
责编:正 原